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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無法面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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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未睡,直到天際將白,涼秋才迷迷糊糊地瞇了一會兒。再醒來時,床上已經沒人了。

燦爛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簾洩進房間裏,投射到地板上。涼秋瞧著那光影斑駁,只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夢。在床上呆坐片刻,仍然沒有瞧見溫欒的身影,涼秋只好強忍著酸痛,拖著快散架的身體下了床,出了房間。

剛到走廊,涼秋就隱隱約約地聞到一股子香味。讓饑腸轆轆的她忍不住尋味而至,一路走到廚房,才發現溫欒是在做早餐。

涼秋看著他的背影,一直沒有吭聲。溫欒做飯做得很專註,直到將食物擺盤了,他才註意到站在他後面的人。

“吃飯了。”溫欒看著她穿著他的襯衣就下來了,不禁微微一笑道。

涼秋點了點頭,乖乖坐到了餐桌邊。昨晚上的淩亂都已經被溫欒給清理幹凈了,這讓涼秋禁不住懷疑,這家夥是不是根本就沒怎麽睡覺。

“今天有沒有想去哪裏走一走。”溫欒低下頭,切割著煮得正好的火腿片。

“我……可能還是得先到醫院裏去看一看。”涼秋醒來的時候,就意識到自己一定是遲到了,她在下樓前就發了個微信給蘇言請假,說會晚點過去。

“今天周六,你就休息一下吧。”溫欒看著她,態度溫柔而又誠懇,沒有半點強人所難的意思:“你給蘇言請個假?畢竟你剛出院,也不適宜太過勞累。”

“我……”涼秋正想說,自己沒有問題。突然她的手機響了,涼秋拿過來一看,發現是蘇言發來的。溫欒發現,她放下手機之後,就改變了主意:“好吧,就按照你說得辦的吧。”

“想去哪兒呢?”溫欒看起來心情很好,並不介意同一個問題問兩次。

涼秋搖了搖頭,只是低頭吃著自己的那一份早餐。正在這時,溫欒的電話響了。他只是瞟了一眼,便摁掉了手機。沒有多久,那人又將電話打了過來,這次溫欒看都沒有看,直接按了靜音。

反反覆覆幾次之後,涼秋忽然端著吃了一半的早餐離開了餐桌,向陽臺走去:“你還是回個電話過去吧。”

她人已經到了陽臺,可是話音卻依舊留在客廳裏。溫欒看著她在陽臺坐下,這才將註意力放到手機上。沈默了半晌,這才極不情願地將那個重覆出現的電話號碼打了回去。

“餵,阿欒?你在哪裏……”陸晚晴顫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。

溫欒下意識地往陽臺上瞟了一眼,發現涼秋壓根就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。

“你有什麽事嗎。”溫欒回應道,他的冷漠,讓陸晚晴沈默了下來。溫欒等了一陣子,只聽見對方的呼吸聲:“沒什麽事我就掛了。”

“阿欒,你回來吧,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。”陸晚晴聽到溫欒要掐掉電話,趕忙阻攔道。

“需要面對面坐下來的談的,上次我都已經說了。如果你是要聊協議裏的細節,你可以和何律師說。”

“阿欒……我們十年夫妻啊,你就一點都不念舊情嗎。”陸晚晴死咬著嘴唇,不想讓自己在溫欒面前失聲痛哭。

“正因為我念舊情……”溫欒抿了抿唇,最終沒說出自己想說的話,而是公事公辦道:“正因為我念舊情,所以我才會提出那麽分割財產。你若是看了,就會發現我並沒有虧待你。”

“呵呵。”陸晚晴冷笑了幾聲,眼淚終究還是順著眼角滑落:“陸家不缺錢,我也不缺錢!你以為我當初和你結婚是為了錢嗎?”

“總而言之,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。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。”溫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,說到這裏時,他又擡頭看了涼秋一眼。即便只是一個慵懶的背影,也成了他眼中最美的風景:“就這樣吧,再見。”

說著,溫欒徑直掛斷了電話,不給陸晚晴任何反應的時間。他走到陽臺上,在涼秋旁邊的椅子上坐下。涼秋知道他過來了,也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。只是閉著眼睛,享受著春風拂面的感覺。

“怎麽樣?我們出去走一走。”溫欒瞧著她恬靜的側臉,眼神變得更為深情。

“去哪兒?”涼秋沒有問那通電話的內容,她閉著眼睛懶洋洋地問道。

溫欒將視線放到陽臺外,發現外面陽光正好,於是拉了拉涼秋的手道:“先到玄武湖邊走一走吧。”

直到這時,涼秋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她先是看了看二人十指相扣的雙手,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溫欒,這才點了點頭道:“好。”

……

兩個人的通話完畢之後,陸晚晴便坐在客廳裏發著呆。她已經數不清楚這是第幾次溫欒不由分說地掛斷自己的電話了,可她記得,這是溫欒正式提出離婚以來,第一次接她的電話。

“呵呵。”半晌,陸晚晴在這空蕩的房間裏冷笑出聲。春日正暖,可她坐在屋子裏卻覺得渾身發冷。經過這麽多天,溫欒殘留在這房子裏的氣息早就已經散盡了。他甚至連一兩件自己的衣物都沒有留在這兒,他給陸晚晴留下的,只有一紙冰冷的合同。

你到底去哪兒了?

陸晚晴一遍遍地在腦子裏質問著那個對她如此殘酷無情的男人,突然她站起身來,拿起車鑰匙就向外走。吳媽見到陸晚晴要出門,趕緊跟在身後問道:“小姐,你這是要去哪兒啊!”

陸晚晴沒有回答她,而是重重關上了房門。

……

林幼安送了梁姍姍回家之後,見時間尚早,又不想就這麽回到林家。便開著車子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晃蕩,等到他回過神來時,他的車早就已經停在了李宅的門口。

一抹自嘲的笑意,出現在林幼安的唇角。他停了車,走到李涼秋家門口想要敲門,猶豫了半晌,才摁響了門鈴。良久,屋子裏卻一點都沒有動靜。

果真是沒有緣分啊。

林幼安有些失落地收回手,正準備回去的當兒,一個女人忽然叫住了他。

“林幼安?”

他聞聲回頭,發現陸晚晴正站在不遠處滿臉驚疑地看著他。他的心裏閃過一絲驚慌,卻沒有表現出來。臉上,還是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。

反觀陸晚晴,情緒則是要激動多了。

“你怎麽在這裏?”她快走到林幼安面前站定,滿眼都是質問。

“這不關你的事。”林幼安回答完之後,徑直就往自己的車子邊走。

這麽敷衍的答案,陸晚晴自然不會認可。眼見著林幼安已經要打開車門了,他先一步擋在了車門前。

“你做什麽。”林幼安皺了一下眉頭,看著幾近瘋狂的陸晚晴,不覺得心驚。印象裏,陸家大小姐陸晚晴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,可謂是權貴圈子裏小輩中的榜樣。而自己眼前這個刨根問底的女人,跟那個榜樣的形象相去甚遠。

“告訴我,住在這個屋子裏的女人是誰?你為什麽來找她?”陸晚晴心裏的恐懼,是旁人不能了解的。一個她篤定已經客死異鄉的女人,突然之間又有了“覆活”的跡象,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。

更何況,這個女人還是自己丈夫心尖上的一顆朱砂。陸晚晴在那一瞬間,覺得自己所有的驕傲與自信都被擊毀了。所以,她急需一個答案。

“女人?你怎麽就一定知道是女人?”林幼安反應倒是快,見著陸晚晴的這種狀態,便知道她多半是胡思亂想的,沒有半點證據抓在手裏:“這個房子,確實以前是涼秋的沒錯。可是她都已經消失了那麽久了……我這次過來,不過是舊地重游,觸景生情罷了。說實話,我也不知道住在這裏的人是誰,我只是希望,當我再敲開這扇門的時候……從裏頭走出來的,會是她。”

說罷,林幼安又回頭往那幢房子的落地窗那兒看了一眼,這才拉開陸晚晴,坐進車子裏。陸晚晴回過身,雙手緊緊抓住了車門。

“林幼安,你現在是我妹妹的男朋友,你自己應該清楚這一點。跑到這裏來緬懷舊情人,算是怎麽一回事?”

提到梁姍姍,林幼安的眼神裏略過一絲覆雜。可當他看向陸晚晴時,他的表情裏卻沒有一絲愧疚與猶豫。只見他一掃之前溫吞的樣子,有些挑釁地對陸晚晴說道:“你如果不怕姍姍傷心,你可以對她胡說八道。”

說著,他便猛地拉了一下車門,讓陸晚晴被迫松開了雙手。爾後,便開著車子絕塵而去。

陸晚晴站在路中央,看著那一輛向遠方駛去的跑車,不禁雙手攥成拳。她狠狠地轉頭看向那個晦氣的房子,似乎是在看一座被人重新修葺的墳墓。

……

傍晚的時候,溫欒又將涼秋帶到了觀星臺上。他們開車往山上走的時候,已經有好些情侶往山下去了。涼秋坐在車裏,看著經過自己的三三倆倆的年輕情侶,不自覺嘆了一口氣。

“怎麽?在看什麽呢?”溫欒註意到了她這邊的動靜,出聲問道。

“我發現,有好多中學生躲到這裏來談戀愛。這麽想來,自己還真是老了。”涼秋靠在椅子的靠背上,看著車子緩緩向上爬升,喃喃說道。

“看樣子,這裏算是戀愛聖地了。”溫欒一笑,轉移了話題。

“嗯,很久以前就是了。從我讀中學那時候開始就是。”說到這裏,涼秋又想到了自己那個難忘的十五歲生日。她不禁唏噓,不想再說別的。

見到她沈默,溫欒也沒去打擾。他很清楚,過去是涼秋心裏不能去觸碰的傷口。而造成這種傷害的始作俑者,就是他自己。每每到了涼秋在為過去傷懷的時候,除了沈默,溫欒不知道還可以做些什麽。

“到了。”車子駛到山頂的觀星平臺停下,正好能看到日落。

涼秋從車子裏走出來時,正好瞧見太陽西下,只在天際線邊露出小半個頭,並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緩緩下墜。

“真美。”涼秋瞇著眼睛,看著遠方。忽然她的肩膀上多了一絲溫暖,涼秋回頭一看,是溫欒專門脫了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:“謝謝。”

道謝之後,涼秋又轉過頭來,與溫欒一起靜靜看著夕陽西下,直至天邊再無一片火燒雲。

“哎。”眼見天色漸黑,城市裏華燈初上,涼秋在正對著這片萬家燈火的石凳上坐了下來。

“怎麽又在嘆氣了。”溫欒坐在她身邊,輕聲問道。

“我在想,越美麗的東西,留存的時間越是短暫。比如日落,比如曇花,再比如那些煙火。人的幸福也是一樣,也是轉瞬即逝的。”涼秋將目光放遠,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
“人的幸福和那些東西怎麽可以相提並論。有時候,人的幸福是一輩子的事情。”溫欒說著,從背後掏出來一個天鵝絨的黑色小盒子,遞到了涼秋面前。

涼秋瞥見那個首飾盒,心頭還是漏跳了一拍,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溫欒:“這是?”

“你自己打開看看。”溫欒催促她道。涼秋猶豫了一下,接過了那個盒子打開一看,發現裏頭放著的並不是戒指,而是一條項鏈。那一刻,她竟然覺得松了一口氣,緊接著而來的,又是一陣失落與心酸。

溫欒將她的這些心裏變化看在眼裏,忽然伸手拿起了那根項鏈,小心翼翼地打開道:“我幫你戴上?”

“謝謝。”涼秋說著,將身子轉了個方向,並伸手抓起了自己的長發。一顆心形的鉆石項鏈,就這麽出現在了她的鎖骨處。

涼秋用指腹摩挲著那顆星星鉆戒的輪廓,久久沒有回頭。溫欒看著她的背影,忽然從身後擁住了她:“喜歡嗎。”

“不怎麽喜歡。”涼秋答道。

溫欒嘆了一口氣,他在說話的時候,灼熱的氣息噴在了涼秋的頸窩處:“對不起,這個禮物來遲了。”

涼秋聽了溫欒的話,身子微微一顫,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。她本以為這只是個巧合,卻沒想到溫欒是真的知道自己藏在心裏的小秘密的。雖然,這只是她的小秘密裏的其中一個。

見涼秋沒有說話,溫欒又繼續說道:“我知道,你十五歲生日前夕,是有給我寫過一封信的。信裏寫著你想要的生日禮物。”

“那封信現在在哪兒?”涼秋忽然問道。

“我好好放著呢。”

“留著做什麽用呢,沒意義了。”涼秋輕輕說了一句。溫欒聞言,趕緊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。

“怎麽能說是沒意義的呢。一切都還不算太遲,不是嗎?”溫欒瞧著涼秋,見她沒有作聲,他又諄諄善誘道:“我現在在努力修正之前的那個錯誤,我只希望,你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。”

涼秋仍舊沒有說話,只是伸手摩挲著那枚心形項鏈。曾經,在她豆蔻年華時,她是多麽想要得到溫欒的垂憐。可是在她的記憶裏,溫欒總是冷漠地瞧著她,不屑一顧地眼神常常讓她心痛得睡不著覺。

這種鈍痛感,讓她迷失了自我。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強求不來,她卻偏偏想要試一試。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天,陸晚晴跟她說的話,就是一個導火索。

她說,她和溫欒就要訂婚了。

她還說,你是她的妹妹,怎麽可以對溫欒有別的想法,真是齷齪。

涼秋猶記得當時自己漲紅了臉,羞愧感與恥辱感折磨得她難受。與此同時,更讓她痛不欲生的,是溫欒對自己的態度。

那種感覺是那麽強烈,以至於她現在想起來,心還在微微發疼。涼秋皺起眉頭,忽然推開溫欒,站到了一邊,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。往事再一次扼住了她的喉嚨,讓她不能呼吸。

誠然,若沒有陸晚晴的苦肉計,自己不會在那個不見天日的感化院裏待了兩年時間;可是這一切,都是在溫欒的漠視之下發生的。一想到溫欒目送自己被關進感化院時,那冷漠的眼神,涼秋方才還泛著暖意的心,忽然就變得冰涼。

“對不起,過去很多事情,我沒辦法當做沒有發生。”涼秋說著,將項鏈解了下來,放進了首飾盒裏:“項鏈很漂亮,我也很感激你的苦心。可是我想,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唯有時間去解答。這個,我先完璧歸趙。”

她將首飾盒放在石凳上,又往後退了幾步站定,與溫欒保持了一定距離。

“麻煩先送我回去吧。送我回李宅,我想待在那兒。”涼秋說完這些話後,便徑直坐進了車裏。溫欒站在原地,透過車窗瞧著涼秋的側臉,爾後又將那個首飾盒揣進衣兜裏之後,才駕車離開這個所謂的戀愛聖地。

一路上,兩個人再沒有多說一句話。之前暧昧的氣氛已經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所代替,眼見著已經到涼秋家門口了。溫欒將車子停住,回過頭來期盼地瞧著涼秋,希望她能說些什麽。

涼秋感受到了這一股灼熱的視線,卻不想直接面對。她垂下眼來,打開了車門。

“阿秋……”溫欒叫了她一聲,涼秋往外走的動作停住了。

“謝謝你這些天照顧惜時,我也知道你提議送惜時去澳洲,完全是出於對他好的考慮。可是,我離不開他。”

“……沒關系,你舍不得他,我說的那個建議你就當我沒說過。”溫欒回答道:“阿秋,從此以後,我不會逼你去做任何一件事情,再也不會了。”

“謝謝。”涼秋咬著唇,輕聲說道。爾後,便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房子。溫欒坐在車子裏,看著那幢承載著他所有重要回憶的房子亮燈,直到涼秋將窗簾半拉上,他才驅車駛入這夜色之中。

溫欒前腳剛離開,一輛銀灰色的奧迪後腳就從夜色之中緩緩駛出,停在了光亮處。陸晚晴坐在車子裏,表情陰晴不定,朦朧的月色在她的臉上照出一層陰影,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。

驚疑,恐懼,憤怒。

多種激烈的情緒正在她的眼睛之中碰撞,融合成憤恨的淚水。

她剛才看到了什麽?

那輛車到底是不是溫欒的?

如果不是他的,怎麽就那麽巧,從上面走下來的就是現在住宅的那個女人?

如果就是他……

陸晚晴不敢想,她的雙手抓緊了方向盤。

良久,她哆嗦地掏出了自己用來聯系那個私家偵探的手機。

“餵,之前讓你查的那處房產。我要知道房子現任主人的信息,要快!”

話一說完,她便直接將手機丟到了一旁。也學著剛才溫欒的樣子,盯著那幢房子看了很久,這才不甘心地離開這個讓她瀕臨崩潰的地方。

……

涼秋洗了澡,躺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嘆了一口氣。之前的那些心情抑郁,似乎緩和了一些。她拿出手機,處理一天沒有閱讀的信息,順便看一些與醫學專業有關的文章推送。

正在這時,林幼安的信息發了過來,讓她的眼皮猛烈一跳。

“小心一些。陸晚晴好像起疑心了。”

寥寥數字,讓涼秋猶如墜入冰窖。那些多年前與陸晚晴打交道時收貨的惶恐,頃刻之間從記憶深處覺醒,席卷她的全身。涼秋手裏緊緊捏著手機,雙手環膝抱住了自己,想要汲取一些溫暖。

“謝謝。我會小心的。”她顫抖地敲了這幾個字後,便將臉埋在了臂彎裏,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夜深人靜。

……

兩周時間過去了,陸晚晴的離婚協議卻一直沒有寄過來。她會在這件事情上拖延時間,溫欒並不意外,但並不代表他會就這麽讓她牽著鼻子走。

午飯過後,溫欒主動打通了陸晚晴的電話。剛開始,陸晚晴在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還很開心,在聽到他是為了離婚協議的時候,她的情緒便迅速沈寂下去了。

“阿欒,你真是好狠的心啊。”陸晚晴嘆了一口氣,言語之間依舊悲傷,可是與之前相比,那種竭嘶底裏和仿徨失措卻沒有了。

溫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,以他對陸晚晴的了解,在他與陸晚晴不聯系的這段時間裏,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
溫欒沈默著,等著陸晚晴的下一句話。

“我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情,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。”陸晚晴一邊說著,一邊掃了一眼前些日子的報紙。那上面刊登著的,是上個月發生的一起醫生遇襲事件,當時醫生被打的錄像截圖,也一並刊登在了報紙上:“和我們的離婚協議,息息相關。”

溫欒不知道陸晚晴到底又準備耍什麽花招,他想了想,這才回答道:“不如我們見個面吧。”

“好,我等你回家。”陸晚晴靠在沙發上,又忍不住加重了語氣補充了一句:“回我們的家。”

溫欒沒有搭腔,而是在確定了時間之後徑直掛了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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